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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06年的諾貝爾和平獎頒給Yunus以及Grameen Bank之後,MF突然成了當紅炸子雞。除了各國政治人物跳出來大力背書,有趣的是,打從Yunus開始小有名氣,以及MF的結果收到成效後,原本只為企業界培養專業經理人的商學院,也一窩蜂地開設了Social Enterprise的課程;連Citibank、Standard & Chartered、HSBC這些國際級的金融集團,也宣示要在開發中國家拓展MF業務。

解構這股風潮得話說從頭。在社會大眾的印象中,長久以來企業界一直背負著唯利是圖的原罪。企業存在的目的,原本就是為股東謀求最大利益;即使再怎麼致力於社會責任,任何企業都無法承認,其動機完完全全只是為了做好事。平心而論,企業主並不都是眼中只有錢的守財奴,但在整體社會的運作機制下,這種善心能夠發揮的空間實在有限。有些企業為了減輕罪惡感,選擇持續加碼慈善捐款;但結果就像中世紀天主教會發行的贖罪券:企業以為可以藉此「善盡社會責任」,實際上不但於事無補(中世紀的歐洲富人買個贖罪券不一定進得了天堂);反而還造成大量的資源浪費(羅馬教會就從贖罪券生意大賺一筆)。

MF恰好為這種不治之症提供一帖良藥。

一方面,MF的目標崇高;更重要的,MF還具備了實際可行的運作機制。消滅貧窮從未曾離開聯合國的重要議程清單,但實際上全球的貧富差距卻日益擴大。國際貨幣基金、世界銀行這些國際組織推動的許多計畫,後來都證實是事倍功半,甚至成為第三世界國家貪腐的起因;他們本身的規劃與執行力,近年來也備受質疑。

同樣是為了消滅貧窮,在開發中國家土生土長的MF就顯得務實許多。定位在提供窮人所需的金融服務,MF採取了許多「草根性」的做法;好比存款,就算只有5盧比、10盧比也可以開戶,但要定期定額存進帳戶,而且只提供定期存款,到期時所有存款一定要結清才能再開新戶頭。又好比貸款,不論是Grameen Bank的五人聯貸規定,或是VSSU只貸款給有存款記錄的會員,都不用以財產做抵押品(這些窮人可能根本沒有所謂的財產),更不用說查詢信用記錄。藉由點點滴滴的累積,再窮困的人總有一天也能累積出一筆足以做點小生意的資本,讓生活獲得實際改善。三十年前Mr. Yunus在孟加拉首創Grameen Bank之後,MF就像野火般燒遍第三世界國家,MF的業務內容也從原本的貸款延伸出保險、創業資金、SHG等新型態。「MF不一定能完全消滅貧窮」,去年的諾貝爾和平獎賀詞如此說著,「但它證明了這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。」

另一方面,MF與資本主義中的銀行根本就是雙胞胎兄弟。存款、放款、利息、準備金......整套遊戲規則都與工業化國家的銀行產業大同小異。經過了三十年的發展,世界上已經出現MF的S&P--MicroRate,專門提供MF的績效評鑑,墨西哥有MFI在證交所掛牌交易,印度還有專門為MFI提供諮詢服務的顧問。

從資產來看,MFI在任何一個稍有規模的銀行面前就像侏儒般不起眼;但若論客戶人數與地理分布,遍及南亞、非洲、拉美與東歐的MF,恐怕才是全球規模最大的金融產業------而這些正好又是全球經濟成長最強勁的地區。MF不但為企業提供道德救贖,更指出一條發財明路,也難怪國際玩家們願意砸大錢在MF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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